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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四十周年特别报道·温州人家

2019-06-23 13:33 | 来源: 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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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沈码到唯品会 创互联网时代“温州传奇”

    这是互联网时代崛起的“传奇一家人”。父亲沈克成,高中毕业,自学成才,发明了全国通用的汉字输入法“沈码”,中国互联网产业的第一代追梦人;大儿子沈迦,接棒父亲,任浙江省第一所电脑专业培训学校“里仁电脑”总经理,全国IT职业教育的第一代探索者;小儿子沈亚,唯品会的创始人,创新传承父亲衣钵,打造了全球最大的特卖电商平台。

    从“沈码”“里仁电脑”,再到“唯品会”,温州沈氏一家人抓住了改革开放带来的一个又一个机遇,青蓝接力,秉承敢想、敢闯、敢试、敢为人先的温州人精神,谱写了互联网时代的“温州传奇”。

    沐浴改革春风迎来破格调动

    每两周,沈克成就要去他主讲的“温州方言传习班”讲课,内容比较深奥,涉及文字学、训诂学、音韵学等。他的学员包括大学博士、媒体负责人等在内,有80多人。大多数人说,难懂、难学。

    课余,沈克成常和沈亚通话。他们谈的是唯品会的智能包装、物流系统。

    在这位78岁的浙江省文史研究馆馆员的脑海里,“兼容”着最新潮的科技和最传统的学问。令人难以想象的是,沈克成的最高学历竟是高中。在青少年时代,因为家庭出身不好,沈克成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他种过田、拉过板车、做过代课老师、当过工人。但好学的他仍以坚韧毅力四处拜师求学,先后师从王树泉、叶云帆、唐湜等名家学习外语,追随语言学家郑张尚芳学习方言学。

    1979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醒了神州大地。沈克成说:“我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当年,在印刷厂工作的沈克成被破格调入温州技工学校,成为了英语教师。

    改革开放也给温州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温州对外交流日益频繁,出现了学习外语的热潮。沈克成说,他在工作之余,在好几个学校兼职教英语和日语,教出了名气,也改善了家庭经济状况。

    发明沈码拿到“科技创新奖”

    上世纪80年代初,随着国门打开,我国掀起了第一次计算机普及高潮,毕业于北京大学的语言学家陈爱文等温州人发明了表形码等输入法,进军互联网应用产业。1987年,陈爱文开始推广表形码输入法。

    同一年,沈克成停薪留职下海,创办震旦电子仪器厂。陈爱文是沈克成的亲戚,他提醒沈克成:“你文理兼通,为何不研究输入法?”

    1990年,沈亚从上海铁道学院毕业后,沈克成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把仪器厂交给沈亚经营,自己潜心研究去输入法,到市科委情报所“驻守”了半个月,废寝忘食地查阅资料,还花了一年多时间,对6763个汉字的编码设计方案不断改进、完善。

    1993年,沈克成发明了以形、音为特点输入汉字的“沈码”,凭借易学、快速、规范的特点,“沈码”一经推出就引起了广泛关注,新华社播发了报道《温州沈克成发明电脑“神码”》,沈克成不仅拿到了全国首届科技博览会科技创新奖、温州市委市政府授予的“专业技术拔尖人才”称号,而且被浙江大学聘为兼职教授,并出版了《沈码输入法》《汉字部件学》两本著作,还增补为中国中文信息学会汉字编码专委会委员。 沈克成说:“赶上了互联网时代,是我的人生的第二个转折。我似乎比同龄人幸运,因为不仅没有被不断变革的时代淘汰,还成了个弄潮儿。”

    “温州鞋”激出了奋发的“里仁”

    1993年,沈克成成立了里仁电脑有限公司推广“沈码”,此时杭州大学新闻系毕业的沈迦正在报社担任编辑,他慢慢进入“沈码”的世界,成了父亲的助手。

    1994年,沈迦遇到了来温州开会的北大计算机系主任、北大青鸟集团董事长杨芙清院士。杨院士笑着说起她丈夫买了双劣质温州鞋,结果在机场出洋相的故事。沈迦当时也陪着笑了笑,但他牢牢记住了这个故事。

    1995年4月,温州里仁电脑学校正式成立,这是浙江省第一所电脑专业培训学校。

    2002年2月,全球第一教育品牌印度阿博泰克,与北大青鸟强强联合组成的北大青鸟阿博泰克公司授权“里仁电脑”,在浙南培养职业软件工程师。沈迦买了双温州皮鞋,托与会的北大老师给杨院士带去:“一定要让杨院士知道,温州已经不一样了。下一次,我们要给杨院士送上优秀的答卷,今天的温州不仅能生产出最好的皮鞋,而且还能打造出最好的软件人才。”

    2003年,沈迦在酝酿两年后作出决定,将里仁拆分并实施股权改革,将“沈氏的里仁”改造成“大家的里仁”。这一年秋,沈迦被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录取,个人逐步淡出管理层,直至最后再次转型,“弃商从文”,钻进书房,潜心学术研究和写作。

    “高调”出发与同学创办唯品会

    而一毕业就掌管震旦电子仪器厂沈亚,同样在创新求变。他创办了号称没有买不到电池的“电池总汇”。1995年,还自建电池厂,一度把电池卖到了东南亚、非洲,年营业额达到了1000多万元。

    1998年,沈亚结识了温商洪晓波,两人开始搭档做手机配件生意,沈亚负责在国内协调通讯器材厂商、组织货源,洪晓波负责在欧洲销售,接洽渠道商和代理商。后来,沈亚又将妻、女托付给父母照顾,只身一人前往广州,租住阁楼,创办广州能越进出口有限公司。

    2007年,在沈克成的鼓励下,沈亚进入长江商学院学习,并邀请洪晓波

    一起求学。身上带有家族深厚的互联网基因的沈亚,在那里找到了突破口,沈亚、洪晓波与同样来自温州的法派集团总裁彭星、欧时力大中华区总经理徐宇,以及另外一名来自杭州的同学,形成进军电商领域的共识。5人凑起了3000万元启动资金,决定由沈亚操作。

    2008年12月,唯品会在广州正式成立。这回沈亚力主在广州首个LOFT综合体租下了1200平方米的办公室,并辅以时尚装修,“高调”出发。他的理由很充分:“我们要和知名品牌打交道,太寒酸了,没人愿意和你做生意。”

    创业最初的3个月,唯品会也遇到了货品的大量积压等问题,但转型调整后,一路狂奔,交易额不断翻番。2012年3月23日,唯品会成功登陆美国纽交所。2017年,唯品会营业收入达729亿元,与阿里巴巴、京东并称电商三巨头。同年,腾讯控股有限公司、京东集团在交易交割时以现金形式向唯品会投资总计约8.63亿美元。今年12月,腾讯加码唯品会,持股比例从7%提高至7.8%。

    沈亚有句肺腑之言:很多人想这个、想那个、举棋不定,自己是看准了就干。

    唯品会高管来温听讲“温州精神”

    在沈克成的客厅里,挂着沈迦、沈亚的EMBA毕业照“合影”,这是沈克成特意通过电脑合成的。沈克成说,两个儿子最终一个从文,一个从商,他们各有各的精彩,身上都有自己的影子,也都很努力、孝顺和正派。

    常有人向沈克成请教培养子女高招,他说:“我忙于事业,孩子主要请夫人照顾。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做好自己,八个字:言传身教,身体力行。”

    沈克成展示了沈迦的著作《寻找苏慧廉》《一条开往中国的船》,他说:“沈迦现在名气比我还大。人各有志,他愿意走这条需要耐得住寂寞的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感到高兴。事实证明,他选对了。”

    每周,沈克成都要和沈亚通话探讨唯品会和互联网产业的发展,他说:“沈亚管理一个5万多人的大企业,一步走错就容易全盘皆输,很辛苦,压力也很大。”

    今年4月,沈亚带着唯品会的一批高管来到温州,请沈克成给他们上了一堂课,题目叫《温州的历史人文精神》。沈克成从温州的历史文化说起,深入剖析了温州的城市特点、温州商人发展历程和温州人精神特质等。

    本月,总投资16亿元唯品会中国创新创业中心项目在温州瓯江口产业集聚区开工。沈克成说:“孩子长大了,就应该飞向外面的世界。但无论飞多远,温州永远是我们的根,温商反哺家乡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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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赵丹
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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