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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吹牛吧?局长:找到了!

2023-11-08 16:22 | 来源: 中国记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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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跑三星堆近十年的记者,邂逅三星堆的新馆时,心里是怎么样的震撼?

  她说:“三星堆陌生又熟悉,像初次见面般惊艳,如同老友般亲切。”

  近日,三星堆博物馆新馆开馆。在新华社四川分社工作,关注三星堆已十年的记者童芳,看着琳琅满目的文物、科技感十足的展区,内心无比震撼。

  今天,中国记协微信公众号“我在现场”栏目,邀请童芳,和大家聊聊她和三星堆一起走过的十年……

  我在现场 | 我与三星堆的十年不解之缘——从报道考古到成为考古学研究生

  本文作者:童芳

  当一个人的爱好变成了职业,新鲜感在重复中消退,热情被琐事磨灭。原以为已经审美疲劳的我,被刚落成的三星堆博物馆新馆再次震撼到了。对我来说,三星堆陌生又熟悉,像初次见面般惊艳,如同老友般亲切。

  

  2020年9月,童芳在三星堆考古发掘启动仪式上留影。(站立的位置是3号祭祀坑前)

  惊艳,因为文物又多又新,加上被科学系统地展陈,震撼效果完全不同往日。不久前还裹在泥土中半隐半现的三星堆“重器”,如今却可以在三星堆博物馆新馆供观众一睹其“庐山真面目”。凸目獠牙的青铜雕像,上着交领锦衣,下穿云雷纹紧身短裙,双足似鸟爪突出。它头顶朱砂彩绘觚形尊,手撑方座罍,身体向后翻起,踏在一对怪鸟之上,“梦中的文物”,一一出现在我们眼前。

  

  三星堆博物馆新馆内的金面具。新华社记者 童芳 摄

  亲切,因为跑三星堆十年,我见过文物刚出土的样子——三星堆周边联合遗址出土的小陶猪早已是“大网红”,我见到它在新馆被汹涌的人潮围观,圆溜溜的眼睛,憨萌的神态,打着小卷的尾巴。不知它是否还记得,刚出土不久的它,曾与我近距离对视。我还参与过“国宝”的定名,作为唯一的媒体代表参加了三星堆博物馆新馆展陈设计方案专家咨询会……

  

  三星堆小陶猪刚出土不久的模样。新华社记者 童芳 摄

  由此,我想起我和三星堆的这十年——

  打开稿库,“考古”了一下自己发过的稿件,我发的第一条考古稿件就是关于三星堆的——《三星堆考古发现最大商代单体建筑基址 系王国宫殿所在地》。

  2014年初,我刚开始跑考古,就想从最“出名”的三星堆开始。我兴冲冲地找到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的一位领队,提了需求,他很快发了一个最新的三星堆考古发掘报告过来:

  “建筑基址”“灰坑”“地层”……

  这都是什么啊!?考古“小白”的我被这些专业名词给弄“晕”了。

  考古领队又带着我去现场,指着一个“荒郊野地”,说这儿就是“三星堆王国宫殿所在地”,我几乎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这是第一次“触电”三星堆,我趴在窗外看,里面五光十色,非常精彩,却不得门而入。

  那篇稿件,我请考古领队反复帮助校正,才得以顺利发出,幸好没有差错。庆幸之余,我也明白想要搞好考古报道,空有一腔热情是不够的,必须钻研学习,带着积累去实践。

  这问一句,那问一嘴,我火速在网上下单了《中国重大考古发掘记——广汉三星堆》《三星堆:古蜀王国的圣地》等专业书籍“补课”,点灯熬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了对三星堆文化面貌系统的“初印象”。

  2016年1月,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邀请我去广汉报道“三星堆遗址2011年-2015年考古勘探、考古发掘成果专家论证会”,说是将公布三星堆这五年间的考古发掘成果。

  我欣然前往,没想到这是一个气氛稍有紧张的会议。在这个论证会上,来自全国的专家们肯定了新发现的城墙、宫城的价值,但也毫不客气地指出,自1986年三星堆发现两个祭祀坑一醒惊天下之后,三星堆并没有拿得出手的重要新发现,如果不能发现新的祭祀坑或高等级墓葬,就不能进一步揭示三星堆文明的“谜团”。

  

  艺术手绘“复原”三星堆古国自然生态环境。新华社记者 童芳 摄

  “三星堆还会有新的祭祀坑吗?”

  2019年春天,在一次采访中,我向刚刚升任四川省文物局局长的王毅请教。

  王毅回答:“肯定有!还不止一个!”

  尽管知道他是个有影响力的专家,但我心里不免嘀咕:“吹牛的吧,30多年了,啥也没见着。”

  没想到真被他说中了,沉寂了35年的三星堆考古发掘终于结出了新的果实。

  2019年的某一天,王毅非常高兴地打电话给我:“三星堆又有大发现,3号坑,3号坑找着了!”

  

  金杖局部。新华社记者 童芳 摄

  在取得一些成绩的同时,我意识到三星堆是一个“正在进行时”的考古发掘,以三星堆为代表的古蜀文明“神秘面纱”刚刚撩开一角,未来将有更重要、更多的考古新发现等着我。唯有充实自己,才能搞好专业的考古报道。

  2020年,我和四川大学研究西南考古的专家李映福教授交流了自己想系统学习考古学的想法,得到了他的认可和支持,李映福教授希望我将学习、工作、研究结合起来。

  经过全国统一考试,2021年我顺利成为四川大学考古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而四川大学的老师和学生们正是三星堆新发现考古发掘的“主力军”之一,我以记者和考古队员的双重视角来观察报道三星堆。

  

  青铜鸟足神像(研究性复原)。新华社记者 童芳 摄

  三星堆博物馆新馆开馆之前,我受邀作为唯一一个新闻记者参加“三星堆博物馆新馆展陈设计方案专家咨询会”,亲眼见到专家们在这个会上争论得面红耳赤。

  他们严谨认真的学术态度让我深感钦佩,同时我也体会到传播中华文化、厚植文化自信的任重道远,需要学者、新闻媒体和社会公众的共同努力。

  

  2023年6月17日,三星堆博物馆新馆展陈设计方案专家咨询会后,在博物馆园区里拍摄的正在建设中的新馆。新华社记者 童芳 摄

  三星堆,既昭示古蜀文明的辉煌灿烂,也彰显中华文明的创新性和统一性。许多年后,那个曾经在玻璃橱窗边看着三星堆文物眼睛发亮的记者,已经变成了考古队的一员,见证参与着历史,对这里充满着感情。

  故事还在继续,我和三星堆的故事仍将写下去……

本期编辑:李永锡 陈果静 吕彩虹 张君

实习:张宇轩 陈祖明

 

责任编辑: 张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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