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官开庭-湘西扫黑风云（上）》
【导视】
【解说】三省交界，
人迹罕至的深山中，
挖出十多年前的人骨，
牵出一桩桩惊天大案。
【同期】打死你像踩死只蚂蚁一样
因为我是混社会的
人家怕嘛
【解说】非法拘禁，当街枪杀。
涉黑涉恶团伙血债累累！
【同期】近20年为非作恶 残害百姓
【解说】500公里，湘西走访，
大法官调查案件背后的真相。
敬请收看《今日说法》12⦁4特别节目
《大法官开庭》之《湘西扫黑风云》。
【扫黑除恶宣传片】
“在全国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是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作出的重大决策，是关社会大局稳定和国家长治久安。”
善与恶的交锋，
红与黑的较量。
利剑出鞘，
扫黑除恶。
依法治国，
长治久安。
“现在开庭。”
《大法官开庭》之扫黑特辑《湘西扫黑风云》。
【字幕】2019年8月26日 湖南省花垣县
【画面】镜头推进，从远及近。
【解说】湖南湘西花垣县地处湖南、贵州、重庆三省市的交界处，被写进过沈从文先生的小说《边城》。这里曾是深度贫困县，又因为锰矿和铅锌矿储量位居全国前列，而被称为“有色金属之乡”。
2019年8月26日，花垣县巴厘坡一个人迹罕至的山坳里，湖南警方一边修路搭桥，一边艰难地跋涉着。探寻了两天之后，他们在这里挖出了一具人骨。
【同期-纪实】有没有炭化的痕迹？
【解说】经过DNA比对，确定死者名叫王武金。十几年来，他的亲戚朋友都以为他去了缅甸佤邦。谁也不知道，王武金早就被杀害在这深山老林里。死者王武金曾经是当地赫赫有名的一个黑社会组织的重要成员。十几年前，这个深山坳里的杀人者和被害者都无法预见：他们将成为一起中央关注的涉黑大案中的重要突破口。
【解说】2020年7月30日，经过三天的审理，湖南省娄底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一起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案作出一审判决。该案共涉及21个罪名、64起违法犯罪事实。该黑社会性质组织有组织地实施故意杀人、故意伤害、非法采矿等违法犯罪活动43起，致3人死亡，1人重伤，1人轻伤。同时，该组织成员还实施故意杀人、抢劫、非法拘禁等非组织犯罪21起，致2人死亡，3人重伤。
一审宣判中，这个案件共有23人获罪，其中有三名被告人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三名被告人不服，提起上诉。这三个人分别是尚同军、吴先耀和伍秀元，他们被认定为这起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组织者、领导者和积极参加者。
2020年8月27日，三人的上诉案二审开庭，担任主审法官的是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二级大法官田立文。
【同期-二审纪实】
请审判长 审判员入庭
报告审判长
开庭前的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现在可以开庭
请坐下
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
现在开庭
传上诉人尚同军 吴先耀 伍秀元到庭
【今日大法官】
今日大法官，田立文，河南省安阳市人，法学博士，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党组书记，二级大法官。
司法理念：是黑恶的一个不放过，不是黑恶的一个不冤枉，因为人命关天，生命至上，所以我们如此审慎。
【同期】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党组书记、二级大法官 田立文
田院长 您作为大法官
为什么选择这个案子开庭
今年是为期三年
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收官之年
前期湖南法院
在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
取得了阶段性的显著成效
那么现在呢
仍然面临着案件清结 黑财清底
和建立长效机制一系列艰巨的任务
我带头开庭审理这一起
在全国有重大影响的
黑社会经营组织犯罪案件
就是要带动全省法院
广大干警进一步攻坚克难
坚决打好
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收官之战
【主持人1】大家好，欢迎收看《今日说法》12⦁4国家宪法日特别节目《大法官开庭》。在全国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作出的重大决策，事关社会大局稳定和国家长治久安。2020年是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关键年，斗争向侦破大案，打财断血进一步延伸。2020年8月27日，以田立文大法官为审判长的合议庭在湖南省娄底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了一起由全国扫黑办督办的大案——尚同军、吴先耀等23人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故意杀人等罪一案的上诉案件。该案共涉及21个罪名、64起违法犯罪事实，致多人死亡。而案件故事的缘起发生在十几年前的湘西偏远山区。
【字幕】2020年9月15日 湘西州花垣县龙潭镇
【解说】秋风秋雨愁煞人,《大法官开庭》的记者到达湘西花垣县的那几天，天气恶劣，风雨交加。山路上不时会遇到泥石流阻断道路。
【一段实况】汽车艰难爬坡。
【解说】然而，风雨无阻，两天后，我们在土地村找到了村民吴照山。
【同期】您好 您好
我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
【解说】今年58岁的吴照山是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的普通村民。他们家祖祖辈辈都平静地生活在土地村，一向与世无争，然而十几年前的夏天，吴照山遭遇的那次殴打，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村民 吴照山
耳朵也打聋了
腰部这个肋骨也打断了
【解说】在那次遭遇中，吴照山被打聋了一只耳朵。另一只耳朵也只能听到微弱的声音，所以我们与吴照山交流时必须提高音量，几乎喊话他才能听得见。意外发生是在2007年8月30日，那天一大早，吴照山在自家门口晒谷子。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村民 吴照山
10点钟的样子晒谷子
我晒完谷子了
我准备到我的店里面去取个东西
一走到大路就碰到他们矿车了
他们把我拖去 最后就打了
你当时都不知道什么情况是吧
你当时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我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
把我拉去打了 抓起那个石头
从我后面打我的头部 脑壳
使劲地打
把我的身上（打得）都是血的
打了有十几米
打倒我就爬起来
爬起来我就拼命跑
【解说】是谁对吴照山下如此狠手？事情的起因又是怎样的呢？事情还得从土地村发现矿藏说起。2002年，土地村附近发现了铅锌矿，许多矿主都赶到土地村周边淘金。本案的一号人物尚同军就是其中之一。2003年，尚同军的天源公司在这里建立了芭茅寨矿区，生意十分红火。而土地村及周边的生态环境，却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村民 吴照山
他那个矿洞在我们那里
污染我们村里面那个水沟
那个路 那个田里面都污染了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8组组长 石邦林
它每天每夜的都跑矿石
也是沙子路
一浪一浪的 之后那个沙子
就是往稻田里面冲
把稻田的那个
稻田就是成白茫茫的
像豆腐渣和豆浆一样的
非常厚一层灰
【解说】石邦林在土地村八组当了20年的村民组长，据他说，当时土地村找尚同军要环境污染的补偿款，一直没有达成共识。2007年8月30日，天源公司又要拉一车矿石经过村子，村里的几个老人希望解决补偿事宜，拦住了装矿石的车。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8组组长 石邦林
听说都是七八十岁的老奶奶
年轻人没在场的
就是老奶奶 为讨个说法
【解说】没想到，车上下来几个大汉态度蛮横，直接动手驱赶老人。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8组组长 石邦林
护矿队不顾三七二十一
把老奶奶她们一阵子拉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村民 张大姐
当时他们怎么扯的你 就这样
他们这样拉 像这样拉
像这样拉 一个劲儿得扯
像这样扯
我被他扯着扯着就摔倒那边
【解说】而此时，晒完了谷子的吴照山，出门去修车店取东西，刚好经过了拦车现场。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村民 吴照山
一走到大路就碰到他们矿车了
他们经过那里
他们把我拖去就打了
【解说】这群暴徒对七八十岁的老人拖拖拽拽，还有所顾忌，见到了吴照山这样的年轻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群起而攻之，他们把吴照山从家门口，一直打出300多米。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村民 吴照山
他们是用什么打的
用石头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8组组长 石邦林
比较瘦的那个打手
手握个石头
猛打猛打吴照山的头顶
我和吴绍全劝他们
我就抱住他
不准他们打
（吴照山）满面地流血
【解说】吴照山被那群暴徒用乱石砸得满脸满身是血，逃到了村组长石邦林的门口。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8组组长 石邦林
那个大石头那么大
对着脑门 石头一砸不是死了嘛
再不抱住他
吴照山可能就出人命了
【解说】殴打吴照山的那群人正是涉黑案一号人物尚同军的手下，现场指挥的打手头目叫吴先耀。吴先耀就是涉黑案的二号人物。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村民 吴应彪
吴先耀就站在车子前面
嗯
吴先耀本身就是个黑社会头目
他 这里洞子一有事
他就召集那些他的手下
要对通（矿洞挖通）的时候
请那些手下来争地盘
村里面有什么争执
一个电话他就上来了
上来他从来不说道理的
【同期】吴照山的妻子
他们把我老公调回到
原来打他那个地方 送到医院
那时候我老公什么都不知道了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村民 吴照山
把我的脑壳这边打了两个伤口
这边也打了两个伤口
把耳朵也打聋了
肋骨给我打断了三根
【解说】之后，吴照山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身体才渐渐恢复。可是，他永远失去了健康人该有的听力。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村民 吴照山
肯定恨尚同军 他不放话
当时谁还敢这么下的狠手啊
【解说】除了疯狂殴打吴照山，这群暴徒对土地村的老人们也没手下留情。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村民 张大姐
奶奶 您今年多大年龄
我今年82（岁）了
他们有没有打你们
打 推我们两个
他们有三个
拉我们两个
其中有一个拉我一个
他讲你要挡车子
用车子拉死你们我都不管
（被拉得）剐搓了
那个背后剐搓了
就出血了
【解说】尚同军的军天矿业公司就设在土地村，这个芭茅寨矿区主要开采的是铅锌矿。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8组组长 石邦林
每天都是三十多部
那个南京矿洞车
从洞子拉出来之后
经过这个大路下去
经过我们寨子中间
每天都是蛮多的灰尘
矿石的灰尘 太污染了
【解说】由于矿区污染严重，又没有任何对环境的修复补偿措施，一些村民因此患了病。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村民 吴应彪
他打那个矿
对我们小孩影响也大
就是铅超标
铅超标
嗯 铅超标
从打矿一开始
我们有多少个小孩铅超标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村民 吴花菊
灰尘也很多 我的小孩也超标
铅也超
【解说】采矿的污染严重危害了村民的健康，而他们这次争取权益的行动，却在吴先耀等人的暴力打压下，偃旗息鼓。
【主持人2】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吴照山被殴打致残后，当初殴打他的人没有一个受到法律制裁，本次涉黑大案一号人物尚同军所辖的天源公司为了息事宁人，赔了吴照山6万块钱了事。在二审开庭之前，田立文大法官专门驱车500多公里，从长沙来到湘西，探访案件的一些被害人和家属。和吴照山一样受到黑恶势力迫害的，还有一个叫李宗荣的人。他的妻子张玉告诉大法官这件事让他们家破人亡。
【同期-纪实】
老张 你好
你好
谢谢你们的关心
你好 你好
为了人民的利益
敢和黑暗较量
这是应该的
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解说】2009年11月11日下午，李宗荣的小儿子李松（化名）开车出了交通事故，他开车撞伤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
【同期】李宗荣的妻子 张玉
撞车那一天
对我小孩说你们恼火了
要是你们撞到任何人都好
你们撞到他了 你们无法了
【解说】张玉说被撞的人名叫梁宇（化名），他有个势力很大的舅舅叫田维山。田维山，是本次涉黑大案2号人物吴先耀手下最得力的成员。听到外甥被撞的消息，田维山立即安排手下龙彪、彭元寿等人赶到医院，将李松看管起来。
【同期】李宗荣的妻子 张玉
对方伤在哪儿了
听说是伤到手 脚和腰部
【解说】张玉说，当时田维山限他们2个小时交出20万元赔偿。
【同期】李宗荣的妻子 张玉
他妈妈说
两个钟头交不出这么多钱
她说她儿也不让我诊（看病）了
我要把你儿打成这个样子
【解说】为了保证儿子的安全，李松的父亲李宗荣提出让李松回家筹钱，他代替儿子留在医院。然而留在医院的李宗荣被田维山的手下看守起来。
【同期】李宗荣的妻子 张玉
听人家说
他说6楼的人好可怜
到那里（楼）上打
我们听到喊娘喊老子的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检察官 吴浪平
因为他们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的
一个参加者很害怕
彭元寿等人将他看守
使他失去人身自由
他出于这种恐惧 害怕 紧张
筹钱的困难等等多方面的原因
就跳楼身亡了
【解说】2009年11月20日，李宗荣从这家医院住院部6楼的窗户纵身跳下，当场身亡。当时，非法拘禁李宗荣的人逍遥法外，始终没有被追究责任。据张玉讲，在老伴儿死后，大儿子也受了刺激，得了精神分裂症。多年来，张玉怀着一颗悲愤的心，四处上访。
【同期】李宗荣的妻子 张玉
喊天天不应 喊地地不灵
现在好了
有共产党 有你们
对这件事情的关照
它总要见到光明
它再久 再时间长
它总要见到光明
【主持人3】2019年4月初，中央扫黑除恶第16督导组兵分多路，下沉至湖南湘西、娄底等7市州开展现场督导，人民群众向督导组举报尚同军、吴先耀涉黑团伙的恶行，发现这个线索后纪检监察部门迅速将案件移交到湖南省公安厅。2019年4月17日，湖南省公安厅将案件指定给娄底市公安局全力侦办这起案件，代号“4.17”专案。
【解说】尚同军，1971年出生，湖南军天实业集团有限公司股东、法定代表人。娄底警方介入侦查时，尚同军已被湘西州监委留置审查。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李雄
尚同军从90年代
从湘西州的花垣县
开办铅锌矿开始
后来涉足房地产
涉足其他的多种经营行业
【解说】首先进入警方侦查视线的是，一起发生在2008年的伤害致死案件。死者名叫彭李军，是花垣县一家宾馆的司机。案件发生后，当地公安机关抓捕了四名行凶者。可是，当地百姓一直认为案件处置不公。
侦查人员调取了当年的案件卷宗。从目击者的供述中，他们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吴先耀。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侦查员 肖南流
吴先耀他们主要的骨干成员
基本上都有参与
【解说】在花垣县，本案二号人物吴先耀的名声很大。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李雄
90年代末
2000年初就开始混社会
以前是开设赌场
组织寻衅滋事 聚众斗殴
故意杀人 多起重大刑事案件
得到过湘西州公安机关的
多次打击处理
【解说】2008年8月26日凌晨，出事地点位于一家宾馆门口。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检察官 吴浪平
宾馆当时还有很多的保安
这个案件就是说在众目睽睽之下
公然地将这个被害人给活活打死的
【解说】这个地点就是当年彭李军遇害的地方。案发时，这栋楼正在施工。血案的发生与这栋楼的建设有关。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 李雄
盖房子的时候他每天施工
每天白天晚上都施工
就有嘈杂声
就影响了宾馆的生意
【解说】当日凌晨一点多钟，因为噪声扰民，彭李军与施工现场的业主尚金玉发生争吵。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 李雄
彭李军就骂了尚金玉
【解说】尚金玉是本次涉黑大案一号人物尚同军的姐姐，这栋楼是尚金玉的私产。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 李雄
尚金玉就觉得不服气呢
她就打电话给她弟弟尚同国
叫他叫人来帮忙
尚同国就安排了唐先举带人过去
唐先举当时就喊了吴顺波
吴顺风 吴顺富
他们四个人就开车赶到现场
赶到现场呢
就把彭李军打了一顿
【解说】尚同国是本次涉黑大案一号人物尚同军的弟弟，得知姐姐与彭李军发生矛盾之后，指派唐先举等人殴打了彭李军。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 李雄
彭李军又不服
他开着那个车子就追
用车子把唐先举他们开的车子
碰撞了两下就回去了
【解说】刘亮（化名），是湖南省花垣县的一名出租司机，案发时，他还是被害人彭李军的姐夫。据刘亮回忆，当天凌晨1点多钟，他接到彭李军的电话，说自己被打了。
【同期】刘亮（化名）
我来的时候他头都已经在流血了
坐在车上的
边上还有个女的在劝他
【解说】刘亮见到彭李军后，叫他赶快回家。彭李军不肯。
【同期】刘亮（化名）
彭李军说他报警了
我以为在他们公司门口
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吧
【解说】事后刘亮一直说，没有坚持让彭李军离开，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凌晨两点多钟，一直等待警察的彭李军，等来了本案二号人物吴先耀团伙的第二轮殴打。
【同期】刘亮（化名）
我们一开始是站在
车前门驾驶位这里
然后后面他们来了
那个女的说就是他嘛
她就说彭李军骂她
骂她什么什么老女人什么什么
然后边上那些人就开始动手
那时候我被别人按在地下了
然后我就跟他分开了
当时我 彭李军都叫他一声耀哥
他就说你不要叫我耀哥
我不认识你怎么怎么的
彭李军就说没必要那么那个吧
他就说 这句话记得很重要
老子在花垣搞死你
就跟搞死一只蚂蚁一样
【同期】万勇（化名）
吴先耀就是说了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
打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就讲了这句话
他对着谁说的
就彭李军
【解说】十几年过去了，吴先耀的话一直回荡在刘亮耳边。刘亮回忆：吴先耀说完这句话，殴打彭李军的人下死手了。
【同期】刘亮（化名）
一开始是拳打脚踢
到后面的时候
在我跟他分开以后
用的是石头砸的
【解说】当时彭李军的女朋友也在现场，她曾经哭求尚同军的姐姐尚金玉饶了彭李军，可是尚金玉不为所动。吴先耀为了维护大姐尚金玉的面子，眼睁睁看着手下用乱石狠砸彭李军。
警方出动之后，凶手四散而逃。在民警的帮助下，刘亮把彭李军送进医院。
8天后，彭李军伤重不治而亡。彭李军死后，涉黑案一号人物尚同军动用了很多社会关系处理此事。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检察官 吴浪平
当时就判了4个
还有3个参与的人
一个是尚同军的姐姐 大姐
一个是尚同军的弟弟
还有一个就是尚同军的头号马仔
就是二号人物吴先耀
他们当时因为都找关系
就没有被追究责任
【大法官说】
为什么有9名被告人提起上诉
您主要审的是这3名被告人呢
尚同军是
该起犯罪案件的
主要领导者 指挥者
吴先耀是第二号人物
也可以说是打手
尚同军为了攫取经济利益
他投资开办的公司
他要和他的竞争对手来竞争
另外他开矿受到百姓的阻拦
他要打压这些不服的百姓
都要通过利用吴先耀这个打手
来进行故意杀人 故意伤害
非法拘禁
打压竞争对手和其他百姓
伍秀元他是本案的积极参加者
这个涉黑涉恶的团伙
在湘西那块已经盘踞了多少年
近20年
已经盘踞了近20年了
那么为什么现在
才出现这样一个大案呢
这个案件之所以
黑恶犯罪分子做大成势
一个是尚同军 吴先耀
他拉拢腐蚀当地的国家工作人员
多次逃避打击
第二
当地的基层党组织管理较乱
作为我们政法机关
我们要践行总书记的要求
不忘初心 牢记使命
我们要为每一个老百姓
来提供司法服务和保障
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所以我们要通过刑法手段
严厉打击像尚同军 吴先耀
这样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
还老百姓一个公正
为老百姓伸张正义
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
【主持人4】2008年发生的这起故意伤害致死彭李军案件，并不是这个团伙犯下的唯一命案。随着侦查工作的不断深入，一个盘踞在湖南省花垣县近20年的黑社会性质组织逐步显露出来。尚同军与吴先耀相互勾结，巧取豪夺，截至案发，尚同军的产业涉及采矿、建材、房地产等多个行业，涉案资产近7亿元。该犯罪组织以暴力方法造成多人死亡、伤残，以威胁恐吓、聚众造势等手段处理纠纷矛盾，以非法储存爆炸物、非法占用农用地、非法采矿等方式损害土地资源和生态环境。那么，尚同军和吴先耀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他们的势力又为什么能在当地盘踞20年之久呢？明天同一时间，请继续收看《大法官开庭》扫黑特辑《湘西扫黑风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