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官开庭-湘西扫黑风云（中）》
【导视】
【解说】17年前，他布置了一场连环枪杀案。
【同期】他怕王武金被抓把他供出来
他就要我把王武金杀了灭口
好保他自己
【解说】他和他究竟如何同流合污，
五条人命的背后，
隐藏着黑社会组织多少罪恶？
【同期】以黑养商 以商护黑
【解说】500多本案卷，
500公里跋涉，
大法官倾听百姓呼声，
智慧组织庭审。
敬请收看《今日说法》12⦁4特别节目
《大法官开庭》之《湘西扫黑风云》。
【扫黑除恶宣传片】
“在全国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是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作出的重大决策，是关社会大局稳定和国家长治久安。”
善与恶的交锋，
红与黑的较量。
利剑出鞘，
扫黑除恶。
依法治国，
长治久安。
“现在开庭。”
《大法官开庭》之扫黑特辑《湘西扫黑风云》。
【主持人】大家好！欢迎继续收看《今日说法》“12⦁4国家宪法日”特别节目《大法官开庭》。8月27日，湖南高院院长、二级大法官田立文担任审判长，在娄底二审公开开庭审理尚同军、吴先耀等23人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故意杀人等罪一案。本案由全国扫黑办挂牌督办，本案共涉及21个罪名、64起违法犯罪事实，致多人死亡、重伤。为了准确把握案情，田立文大法官进行了细致的调查。
【歌声起】
【解说】山路弯弯，崎岖难行，在跋涉了近500公里之后，田立文大法官带领合议庭成员来到了湘西州花垣县的龙潭镇。
【今日大法官】
今日大法官，田立文，河南安阳人，法学博士，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党组书记，二级大法官。
司法理念：是黑恶的一个不放过，不是黑恶的一个不冤枉，因为人命关天，生命至上，所以我们如此审慎。
【同期】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党组书记、二级大法官 田立文
您为什么亲自要到湘西走一趟
首先要严把这案件的
事实关 证据关
要核实相关的证据
这个案件尚同军 吴先耀
在当地盘踞了近20年
为非作恶 残害百姓
严重伤害人民群众身心健康
我们要听一听
听听人民群众 他的所呼
所想 所愿 所盼
从而更加准确地对尚同军 吴先耀
这一伙黑恶犯罪分子定罪量刑
【解说】接到上诉案后，田立文大法官与合议庭的成员认真翻阅了这起黑社会性质组织案的500多本卷宗。法院经审理查明：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尚同军开始在花垣县经营采矿行业，尚同军一边网罗社会人员，充实扩大自己的力量，一边拉拢国家工作人员，编织“关系网”，逐渐形成了以尚同军、吴先耀为组织者、领导者的黑社会性质组织。
一号人物：尚同军，2号人物：打手头目，吴先耀；尚同军的弟弟尚同国是尚同军多个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即尚同军在花垣县的代言人，人称“二老板”；尚同军的妹妹尚金会管理财务，被称为“钱袋子”，管理经营的“大管家”翟智德，护矿队长田应国。在打手头目吴先耀手下又豢养了一批小弟：伍秀元、田维山、王武金等人就在此列。
【主持人】从2001年到2019年，本案的时间跨度将近20年，而且涉案人数众多、案情复杂，仅案卷就多达五百多本！审理之初，田立文大法官就开始在调查和庭审的组织中细致地谋篇布局。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8组组长 石邦林
他们团伙里有一个四大恶人
我们都很害怕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龙潭镇土地村村民 吴应彪
吴先耀本身就是个黑社会头目
【同期】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党组书记、二级大法官 田立文
吴先耀在县里边是出了名的恶人
不敢招惹
人民群众还讲到
希望人民法院切实履责
坚决严惩吴先耀 伍秀元
这一伙黑恶犯罪分子
我们知道
这三名被告人在庭审调查阶段
是从伍秀元开始着手的
那伍秀元实际上
他并不是这个黑恶势力的头目
为什么要从他这儿着手呢
因为伍秀元
他是杀害王武金的直接凶手
但是他杀害王武金
是受吴先耀的指使
【解说】二审的庭审调查，并没有从涉黑组织的一号人物尚同军、二号人物吴先耀开始，而是从涉黑组织成员伍秀元杀害王武金案开始切入。这最终成为了撬动其他所有案件的起点。
【同期- 二审纪实】
你为什么要杀害王武金
受吴先耀的指使
你为什么听吴先耀的
你和吴先耀是什么关系
因为那时候是跟着他玩的
那时候跟着他玩的是吧
听他的 嗯
【解说】2019年的8月26日，伍秀元带领警方，来到了花垣县巴厘坡一个人迹罕至的山坳里。这里的秘密，已经在伍秀元的心里埋藏了十几年了。警方在伍秀元指认的两处埋尸地点，准确地挖出了人骨。
【同期】湖南省花垣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教导员 罗湖鸿
我们当时挖出这个尸骨之后
通过DNA鉴定
和王武金的家人进行比对
最终确定是王武金的
【解说】王武金，生前曾是本案二号人物吴先耀手下赫赫有名的打手。在此之前，当地人一直以为他去了缅甸瓦邦。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事情还得从2003年花垣县发生的另一起枪击案说起。
（转场）
【字幕】2003年2月19日 湖南省花垣县
【解说】赶秋路，是湖南省花垣县最繁华的街道。2003年2月19日晚上7点多钟，在当地混社会小有名气的石远辉和他的朋友李兵（化名）等人吃过晚饭，在街上闲逛。当他们来到赶秋路南端旱桥附近时，附近突然出现了四名男子，其中一个人手持一杆猎枪迎面冲了过来。
【同期】李兵（化名）
他就朝石远辉开了一枪
打在这个位置
当时我就站在这个位置
从这里打 打在这里
后面第一枪响了之后
石远辉就晕了 晕了之后
我们转过来
他就从这里又打了一枪
从这个位置又开了一枪
【解说】对着石远辉开枪后，枪手迅速跑向马路对面。李兵认出开枪的男子是王武金。
【同期】李兵（化名）
之后我就往这边追他
喊站住站住
他不站 他就跑了
【解说】据当时在场的人回忆：石远辉身中两枪倒在地上，嘴里也在流血。
【同期】李兵（化名）
他当时死了吗
当时就死了
【解说】石远辉被当街枪杀后，有目击者指认出凶手是王武金，但王武金已经潜逃不见踪迹。公安机关怀疑，与石远辉同样开地下赌场的竞争对手吴先耀，很可能是幕后主使。但这个怀疑直到16年后才得以证实。
2019年5月10日，公安机关抓获了吴先耀的小弟万勇（化名），他向办案人员交待了本案的幕后主使。
【同期】万勇（化名）
石远辉到底是怎么死的
石远辉被王武金打死的
他在被打死之前
吴先耀整个这边是怎么说的
吴先耀这边是叫王武金去搞石远辉
吴先耀本人也亲自带人去找过
但是没找到
没找到之后王武金自己
吴先耀叫王武金去搞石远辉
之后王武金自己就去找了
去搞他们
吴先耀就把我们带到长沙去了
快要到益阳的时候
他就接到电话说王武金把人打死了
【解说】据万勇反映,因为争抢赌场的客源,吴先耀和石远辉多次发生冲突。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侦查员 肖南流
吴先耀在这种情况下
他指挥自己手下的人
对石远辉动了手
【解说】2003年2月19日，吴先耀决定除掉石远辉，他安排王武金、彭元寿、梁锋、梁冬四人去执行。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 李雄
当时吴先耀给他们准备了枪支
总共有5支枪
4支仿五四手枪和1支猎枪
【解说】此时，王武金拿着吴先耀给的2千元钱，躲到了贵州。石远辉被枪杀后，警方一直怀疑吴先耀可能是幕后主使，2003年4月，以涉嫌非法持有枪支将吴先耀抓获。然而，就在看守所里，吴先耀得到一个消息：被他送走的王武金，又回到了花垣县，一旦被捕就会供出自己。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 李雄
他在看守所里面通知他的手下
伍秀元到看守所来看他
他就在看守所会见伍秀元的时候
用苗语跟伍秀元做了安排
【解说】他叫伍秀元，是吴先耀手下的骨干分子。2003年4月26日，吴先耀把伍秀元叫到看守所，在这里，他亲口布置了绝杀令。
【同期】伍秀元
他在看守所里面
怎么能够去让你去杀王武金呢
因为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找的是谁
反正后面他就让人通知我
让我去看他 然后到了看守所
就有看守民警带我进去
带我进去我上了二楼的巡务岗道
我就趴在那个窗子上
他就在监室里面
我是向下望着他的
吴先耀他是站在下面监室里面的
铺板上 睡的铺上面
就这样子头抬上来我们这样子沟通
头抬着跟你对话是吧 对
吴先耀跟你说了什么
他当时就跟我说
他怕王武金被抓把他供出来
他就要我帮他把王武金杀了灭口
好保他自己
因为他当时还给我做了一个
要我杀王武金
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答应他了吗
嗯 对呀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检察官 吴浪平
这个时候吴先耀的影响力
已经是非常大了
大到了什么程度
他在看守所都能够指挥手下
去把王武金给灭了
【解说】伍秀元了解王武金，他知道，凭他一己之力，根本对付不了王武金。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检察官 吴浪平
他后面就喊他同村的杨永锋
杨秀勇两个人
三个人就买了汽油 买了刀具
就以欺骗的方式
就说要见个面
跟王武金要见面
【解说】王武金对伍秀元却没有丝毫防备。伍秀元和王武金说，自己和一个人有矛盾，请他帮忙去打这个人。王武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一审庭审纪实】杨秀勇
王武金是哪些人杀害的
伍秀元 还有杨永锋
用什么工具杀的 枪
用枪
你是否去了现场 是的
你干了什么
我就参与挖了一个坑
因为王武金杀害那个石远辉
吴先耀怕事情暴露了
【解说】十几年过去了，伍秀元已经不记得是哪天动得手了。他只记得动手时是在晚上8点多钟。
【纪实片段】
就是埋到你刚才指的位置是吧
开枪地方大概就是这个位置
你车停在哪里
车停在这个位置
【解说】在花垣县这个叫巴厘坡的地方，他开枪杀死了王武金。确定尸骨就是王武金后，侦查人员提审了吴先耀。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 李雄
在侦查阶段
吴先耀认罪的态度是比较好的
跟我们说了
他这个事他其实他很内疚的
他对不起自己的兄弟
【解说】而在一审法庭上，吴先耀翻供了，他不承认指使过伍秀元杀死王武金，也否认在看守所见过伍秀元。在二审法庭上，吴先耀否定见面的的翻供意外地出现了自相矛盾。
【同期-二审纪实】
吴先耀的辩护人
是否对吴先耀发问 需要
你和伍秀元见面
你们是隔着一个窗户吗
我跟伍秀元没有见面
我跟伍秀元见面
是在看守所的草坪见面的
草坪见面的
在看守所什么地方见面
看守所的院子有个大草坪见面的
吴先耀 你直接回答问题
【解说】杀死王武金后，伍秀元害怕自己也被吴先耀灭口，他说自己一直没敢把王武金的埋尸地点告诉吴先耀，同时开始疏远吴先耀，哪怕见面，也只敢走在吴先耀的身后，从不敢把后背对着吴先耀。
【同期】上诉人 伍秀元
因为他在庭上一直否认嘛
否认说他指使我去
枪杀王武金的事实
但是我当时我虽然说我没辩解
但是我就想跟他说
办案机关 司法机关
不可能说去冤枉一个好人
也不可能放过一个坏人
就像检察机关说的 天不藏奸
【解说】2003年的这一连串事件，让吴先耀在花垣县树立了恶名。形成了以吴先耀为组织者、领导者，万勇为骨干成员，田维山、王武金、伍秀元为积极参加者，彭元寿、梁锋等人为其他参加者的犯罪组织。
【主持人】石远辉和王武金的先后被杀，让湘西花垣县的人们对吴先耀这个名字普遍感到了恐惧。当地百姓把他称作花垣县“四大恶人”之一”。他的影响力，也逐渐引起了尚同军的注意。2003年的吴先耀，没什么钱，有的只是打打杀杀换来的恶名。此时的尚同军，也只是个千万身家的商人，有时因为做生意得罪人还需要东躲西藏。就在这一年，本案的一号人物尚同军和二号人物吴先耀，两个人各取所需，逐渐走到了一起。首先，是关在看守所里的吴先耀，帮助尚同军解决了一个重大危机。那么，尚同军当时正在面对什么危机呢？
【解说】2020年9月，花垣一直阴雨不断。想起十几年前被枪杀的小弟，龙金玉的心情总是和眼前的天气一样阴郁。
【同期】龙金玉
你弟弟被他们枪杀那年是哪一年
2003年
【解说】那年6月，龙金玉的弟弟龙爱明在尚同军的矿场打工。
【同期】龙金玉
人家工资都发 没发他的
他就讲去拉他矿
拉他矿去抵工资
【解说】当时龙爱明只有23岁，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偷矿行为，竟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记者出镜】
这个即将被树木杂草遮蔽的洞口
是尚同军的第一个矿洞
也是他发家的地方
就是从这里后来发展到了19个矿洞
而下面的这一片场地
在2003年的时候是一大片厂房
也是尚同军办公室的所在地
这里在2003年的时候
是花垣县的半坡村
半坡村的村民龙爱明
也曾经在尚同军的矿上打工
尚同军和龙爱明的矛盾
就是在这里产生的
【解说】龙爱明偷矿的行为，惹恼了尚同军。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检察官 吴浪平
尚同军就组织他下面的护矿队员
以及其他的手下
就组织召开会议
要对这个龙爱明予以处理
【同期】夏鹏(化名）
开了一个会
但是这个会的具体时间
确实我（忘记了）
反正是发生在龙爱明偷矿之后
和枪杀龙爱明之前这个时间段
肯定是这个时间段有这么个会议
【解说】案发时，夏鹏是尚同军的司机。据夏鹏回忆，开会时，一个名叫罗齐献的人，建议“弹”了龙爱明。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检察官 吴浪平
所谓“弹”了就是用枪
用“子弹”把他给枪杀
【解说】罗齐献的这个提议，很快得到老板尚同军的认可。
【同期】夏鹏(化名）
罗齐献说他有枪没子弹
会上好像说了这么句话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检察官 吴浪平
当时的会议场上由尚同军的妹夫
石江泽到尚同军的办公室
就当场就提供了三颗子弹
给枪手罗齐献
那么罗齐献事后
就拿着这把枪和这个子弹
就去把龙爱明给枪杀了
【解说】听到龙爱明出了事，姐姐龙金玉迅速跑到了现场。
【同期】龙金玉
当时你看见你弟弟的时候
是个什么样子
就死了
已经去世了 嗯
他身上的枪伤在哪里
这里
在胸口
不是胸口 这里
靠近肩膀的位置 这里
往这里
就是从前胸打进去
从后背穿出来 嗯
【解说】杀害龙爱明的人，是尚同军的手下罗齐献。案发后，罗齐献逃跑了几个月，但很快就被警方抓捕归案。眼看杀害龙爱明的真相要败露，尚同军找了他的律师商量对策。
【同期】夏鹏(化名）
他跟律师商量了以后
律师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就是说
去派出所看能不能
罗齐献被抓了以后看能不能串个供
以他两个吸毒产生的矛盾
就是龙爱明拿枪去打罗齐献
罗齐献在抢枪的过程中
把龙爱明无意打死了
【解说】尚同军安排他当时的司机夏鹏找到被羁押在看守所的吴先耀。
【同期】夏鹏(化名）
把这个话带给吴先耀了
吴先耀也答应了
同时吴先耀
当时就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就说我把这个话给你带一下
你看有个事帮一下忙
能不能叫老板帮忙办一下取保候审
【主持人】在看守所里，吴先耀帮助尚同军串供，让罗齐献独自揽下了枪杀龙爱明的罪责。作为交换条件，尚同军托关系给吴先耀办理了取保候审。通过这次合作，尚同军更加重视吴先耀，从此两个人一拍即合，同流合污。
【解说】2004年1月17日，尚同军托关系，帮助吴先耀办理了取保候审。次日，尚同军带着夏鹏、王朝辉在花垣县最好的酒店设宴，为吴先耀接风。席间，尚同军提出要吴先耀替他做事。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检察官 吴浪平
他把自己给取保候审给弄出来
然后一次性给了他2万块钱
他心里就很感动
就一口就答应做他的小弟
【解说】尚同军说，通过他早年间做生意的一些经历，他认为要在花垣矿区站稳脚跟，官场上要多结识领导干部，最重要的还是手下要有一帮打架厉害，敢打敢杀的小弟。2004年1月，尚同军和吴先耀这两股势力融为一体，这种老大和小弟的关系一直维持到他们2019年被抓。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侦查员 肖南流
尚同军他那个矿山里面
出现了什么纠纷 一些矛盾
他就基本上就通过吴先耀
和吴先耀他们自己手下的一帮小弟
去通过那种暴力
或是威慑这种方式去解决
【解说】经过调查，专案组发现，自2004年开始，尚同军利用吴先耀使用暴力，巧取豪夺，他的产业规模快速扩大。
【同期】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党组书记、二级大法官 田立文
尚同军通过实施
黑社会犯罪的行为
打压竞争对手 欺压百姓
攫取了巨额经济利益
他开始财产上千万吧
到案发的时候
攫取的经济利益已经达6亿多元
【解说】截至案发，尚同军的产业涉及采矿、建材、房地产等多个行业，涉案资产超过6亿元。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尚同军也没亏待吴先耀。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检察官 吴浪平
那么尚同军这个人也很会笼络人心
他自己赚了钱以后
也不忘给小弟一些很多的好处费
那么吴先耀之前
他仅仅只是一个靠开设赌场
敲诈勒索这些暴力犯罪
来获取经济利益的这么一个
混社会的黑社会混混
但是跟了尚同军以后
尚同军就给他提供了大量的资金
首先是给他去放高利贷
【解说】利用尚同军提供的资金，吴先耀也不断扩张势力，吸纳更多社会闲散人员。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检察官 吴浪平
除了给他一千多万资金
去放高利贷赚钱以外
还给他提供几百万的资金
让吴先耀去组织一些矿老板去赌博
在长沙 他们湘西 包括花垣
多地赌博 赌博就抽水
总共抽水也是抽了几十万
【解说】除了非法牟利，在尚同军的帮助下，吴先耀也置办了自己的采矿场等产业。
【记者出镜】
这个已经被封死的矿洞
曾经是吴先耀的产业
吴先耀在和尚同军勾结之前
只是一个开设赌场
放高利贷的社会混混
在花垣县上经常纠集一帮人
打打杀杀 比勇斗狠
在花垣县是非常著名的
“四大恶人”之一
2004年1月
吴先耀成为尚同军的小弟之后
为尚同军做了很多事情
他在花垣县的矿产业为尚同军
打压同行 欺行霸市
并且扫清了各种各样的障碍
而与此同时
吴先耀自己也得了很多的实惠
尚同军不仅给吴先耀
放高利贷提供资金
而且像这样一个矿洞
也是吴先耀通过尚同军的资助开设的
【解说】随着侦查的深入，以尚同军、吴先耀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逐渐浮出水面。这个犯罪团伙组织严密，参与人员众多。
【同期】湖南省娄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 李雄
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
整个“4·17”涉黑专案的组织结构图
黑老大就是尚同军
他的第一号骨干成员就是吴先耀
吴先耀手下他还带了大批的马仔
像龙秀忠 田维山 梁锋 梁冬
这些都是他手下的一些主要马仔
这些人
主要是维护尚同军的矿山利益
经济利益
为他打打杀杀 解决经济利益
以黑护商的一帮主要势力
尚同军另外一个骨干成员
是他的弟弟尚同国
他就是尚同军培养出来
给他管经济实体的这么一个代言人
像田维山手下还带了
吴占成 彭元寿 吴昌平
这么一帮马仔
吴兴波下面也带了吴顺红
分为四个层级 对
【解说】尚同军、吴先耀黑社会性质组织在花垣县内不断抢占矿产资源，通过实施诈骗、虚开发票等一系列违法犯罪活动，攫取非法经济利益，以商养黑，以黑护商，拉拢国家公职人员充当保护伞，在湖南省花垣县，盘踞了近20年。查实违法犯罪案件64起。弄清尚同军、吴先耀犯罪团伙的人员构成后，警方抓获了36名涉案人员，其中有23人涉黑涉恶。
【大法官说】
这三个被告人
他们身上的这5个命案
看上去好像都是独立的案子
但实际上他们中间会有一些勾连
那么审理这样一个
重大疑难复杂的案件
合议庭是如何考虑的
这个案件时间跨越太长
看起来是单个单个的故意杀人行为
但是的话都是在
尚同军 吴先耀的组织指挥下
来实施的故意杀人行为
是一个整体
所以说合议庭来认真地研究
最后拿出来一个庭审的一个方案
伍秀元他供述
杀害王武金是吴先耀指使的
而吴先耀揭发尚同军
支使罗齐献杀害龙爱明
合议庭经过认真地研究
首先要从伍秀元开始
进行庭审的举证 质证
以此来层层递进
来查明尚同军 吴先耀 伍秀元
故意杀人的犯罪事实
【主持人】通过田立文大法官带领合议庭对这个复杂的案件，抽丝剥茧，逐层推进，案件审理工作越来越清晰了。其实，看起来，尚同军、吴先耀涉黑团伙的犯罪并不隐蔽，甚至有些当街打人枪杀的案件，非常之嚣张！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屡屡逃过法律的制裁，或者从轻处罚，让他们得以盘踞湘西横行无忌将近20年呢？明天请您继续收看《今日说法》12·4国家宪法日特别节目《大法官开庭》的《湘西扫黑风云》。
